沈益将药瓶重重搁在桌上，欲离开，道：&ldo;阿姐，你若想清楚了，便服下这药，今晚，我便带你离开。

&rdo;

说罢，便快步走了出去。

荣铮任那庭院中的狂风吹拂，好半晌回不了神。

可是，他还是略带踉跄地走到沈毓面前，缓缓半蹲下，与她平视。

沈毓不敢抬头，一手指尖轻抚自己的小腹，蹙了眉头。

荣铮强牵起一抹笑，声音却像残枝败叶被秋风卷得在地上摩擦，&ldo;毓儿，我从来不知……&rdo;荣铮深吸一口气，肩膀垮了下去，&ldo;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不爱我罢了，没想到，你竟然死都不愿留在我身边。

早知如此，我断不会强求你。

&rdo;

荣铮第一次觉得浑身无力，似要坠入无底深渊，胳膊轻颤着支住桌子，要站起身来，&ldo;我见你的第一次，是我下了药在酒里，也是我在王府布的局，甚至后来指婚的圣旨迟迟不下，我还暗示太医慢些医好寄平的病，好让你在王府多住一段时间。

如今想来，大概都是报应吧。

&rdo;

沈毓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眼，与此同时，腹中传来一阵抽痛。

荣铮终于站直，转身，身形有些不稳。

&ldo;阿铮。

&rdo;沈毓一把扣住了他的腰，整个人挂在他身上，然而半边身子还坐在椅子上，只要荣铮再往前走一步，她就要失去重心摔下去了。

这样亲昵的动作，在沈毓过去的二十多年，她从没有对自己的夫君做过。

她憔悴的面庞上已是泪流满面，却更加紧地环抱住荣铮的腰。

&ldo;我昨日是向弟妹要过堕胎药，可是，我不是不愿留在你身边，我以为，我配不上你，我也不是……&rdo;

沈毓语无伦次地解释着，也不知荣铮听进去没有，到最后不知是因为泣不成声，还是因为腹中绞痛，身子颤栗不止。

她看到荣铮掩在袖中骨节分明的手指用力攥起，知道他是在忍耐着极大的怒气。

是啊，他堂堂一个王爷，被小舅子这样欺负，哪里压得住火。

沈毓觉得他腰间略微起伏，似乎深吸了口气，转而拿过那瓶药，递到她眼前。

沈毓有些脱力，只得扯住他的袖子，一个劲地猛摇头。

荣铮居高临下望着她，将药塞拔出，再次凑到她嘴边。

沈毓猛然抬头，翻手打碎了药瓶，伴着刺耳的碎裂声，大声道：&ldo;不要！

&rdo;

荣铮还是第一次见逆来顺受的沈毓也有这般厉害的时候，反倒被唬住了，一时手也不知往哪里放。

然而沈毓很快就虚弱下去，唇上血色也快速褪去，身子软塌塌滑下了椅子。

荣铮一惊，慌忙屈身将人抱住，却见她下身如昨夜梦中一般，开始有泂泂的血液流出。